秋意暗自白他一眼,告诉温琰:“我走不动了。”
温琰说:“我背你。”
朗华大笑:“女娃儿背男娃儿,好臊皮(丢脸)哦,你背得动吗?”
温琰说:“你是大哥哥,你来背。”
朗华指着自己:“你喊我服侍他?做梦嘛。”
温琰和秋意对视,瞬间有了默契:“那我们回家嘛,不跟他去教堂了。”
说完就要打道回府。
“喂。”
朗华立刻叫住他们:“两个死娃儿,跩得很哦,给我滚回来!”
温琰秋意默而不语。
没办法,朗华只好认栽,背起臭弟弟,嘴里骂骂咧咧,讥讽他像个娇气的姑娘,浑身上下没有半分男子气概,挑粪都嫌使不上劲!
秋意一点儿也不生气。
一路骂到若瑟堂,朗华满头大汗。
今天是敬拜主耶稣的日子,天主教徒们聚集在此望弥撒。
温琰看着神秘的青灰砖建筑,望而生畏,紧紧抓住了秋意的胳膊。
三人仰起头,见数十米高的钟楼顶着尖尖的十字架,拱形窗户镶嵌多色玻璃,流光溢彩。
他们提起胆子走进经堂,两行整齐排列的长凳已经坐满了人,高深的拱顶垂吊蜡烛灯,正中祭台上壁供奉若瑟塑像,左右小祭台供耶稣、圣母塑像,两侧墙壁有十四幅耶稣苦修油画像。
神父正在主持仪式。
“愿天父的慈爱,基督的圣宠,圣神的恩赐,与你们同在。”
三个孩子偷偷在角落打望。
朗华说:“洋人还会讲中国话。”
秋意说:“不然他们啷个传教。”
温琰说:“他长得好吓人哦,眼睛凹进去的。”
“确实不好看,怪模怪样。”
朗华问:“你老汉也长成这样吗?”
秋意被问住了,拧起眉头:“他们说我爸爸是杂种白皮猪。”
温琰虽然年纪小,却也知道“杂种”
和“猪”
不是什么称赞的话。
从几十年前起,外国人来到重庆传教、经商,开辟市场,他们在这里创办教会、学校、医院、银行,带来现代化的工厂、机械、金融贸易,想必秋意的祖父也曾驾驶轮船,停靠在嘉陵江码头,往来经商。
但同时,洋货入侵大大挤压了本土商品的生存空间,这些洋人按照各种不平等条约,在商业领域享有各种特权和税收优惠,他们大肆掠夺重庆的资源,包括矿产、航运和铁路主权,嘴脸之下作,臭名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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