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同学家做客,摸清对方的底细和喜好,就把他们赋闲在家的母亲和姊妹也发展成了客户。
按照青蔓的话说,自从秋意走后,温琰像是变了个人,她圆滑世故,八面玲珑,见什么人说什么话,俨然如另一个朗华般,爱钱如命,游戏人间。
她把烟卖给男同学,那些男生躲在厕所里抽,被老师逮住,一窝端,通通被请了家长。
温先生对温琰几乎算放养状态,成绩不管,学费不顾,老师批评吧,他敷衍两句,似乎并不觉得女儿在学校干这些勾当有什么问题。
而温琰对父亲也早已失去敬重和依赖,这世上已没人管得住她。
晚上约朗华、青蔓吃饭,在家里,简陋的四方桌,点着一盏煤油灯。
她家到现在还没用上电灯,如今一度电是两毛八,能买四五斤大米,够吃好几天的。
“温叔叔又不在啊。”
朗华夹菜,喝酒:“他一天到晚乱混日子,不要死在外面了。”
青蔓皱眉,用筷子敲他的碗,“砰”
。
朗华满不在意地笑笑。
温琰叹道:“我自顾不暇,懒得管他。”
“生意不好做啊,诶,这两年闹旱灾闹饥荒,米价上涨,我要是买得起轮船,去国外运洋米回来,那就赚疯了。”
朗华告诉她们:“你们晓不晓得,从越南西贡运米到上海,运费每吨十四美元,一趟来回就能挣几万美金,这还只是运费。
如果我们自己卖米,以现在的行情,高价抛到米市,以后躺在床上数钱,数到手抽筋!”
温琰见他做出手抖的样子,笑起来:“轮船好贵嘛。”
“我听说上海有家轮船公司向挪威华伦洋行订购了三艘海轮,共计两万吨,价格一百万美元。”
朗华如数家珍:“八年前,卢先生凑了八千块大洋,在上海买下一艘载重七十吨的浅水轮,创办民生公司,现在已经快统一川江航运业了。
你说说看,这些实业家真他妈吆不到台(厉害)。”
青蔓不喜欢他讲脏话,更不喜欢他的言论:“这下闹饥荒,好多穷人都饿死了,你们还想买大米囤积居奇,发国难财?”
朗华脸颊浮现醉酒的红晕,双眸稍显迷离,身体歪向她笑道:“我不穷吗?我也是穷人,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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