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他水杯三步左右的位置,凭空出现了一颗小石头。
石头这会儿还没有完全落稳,滴溜溜地打着旋儿。
他下意识地伸手往被子里抹去,不料摸到了一双冰凉凉的手。
“想要这个?”
雌雄莫辨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炸响,他僵着脖子回过头,看见一双深不见底的眼。
而一道寒光,正稳稳地架在自己的脖颈上。
顾栖迟手上转着从被子里摸出的短刀,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的人。
视线从上之下扫了一圈儿,这人的样貌和之前小厮的描写渐渐重合。
顾栖迟不像之前一般将人砍晕后带走,而是直接将手上的短刀一甩,刺穿那人的手腕,将短刀用力插进了墙面。
哀嚎声在地道深处响起,将地面上的几只雅雀震得张开翅膀。
不过它们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眨眨眼睛,又一次陷入沉睡。
不会有解释或者犹疑的机会。
因为证据已经在那里。
“活生生”
地站在那里。
鲜血在地面上蜿蜒成一幅没有逻辑的画,舞台中央的人偶垂着头,空洞的眼凝望着黑暗的深渊。
魔鬼的嘶吼在地狱中回响,想要打破禁锢冲向人间。
最后,肮脏的手臂垂落在地,胸腔的起伏渐渐模糊;散落的残骸合唱着一首没有回应的悲歌,飘荡许久的灵魂终于得到安息。
天,亮了。
*
宣城知府家闹鬼了。
那鬼将知府绑到了郊外的木屋里。
官兵赶到时,发现了地上躺着的已经遍体鳞伤昏迷不醒的知府,还有一个已经看不出面容的男子。
男子手的旁边散着一把短刀,而手心里,依旧紧紧攥着一个金条。
离两人不远的地方,放着一个架子,上面是一个歪歪扭扭拼接的人体,散发着浓郁的腐臭。
分解的人体器官泡在一个个的罐子里,有不少罐子被摔碎,浑浊的液体混着无数的残渣缓缓流淌进地面。
场面之残忍恶心,是宣城历来的案件不可及的。
而这一切,将需要官府花费很多的时间来彻底查清。
除此之外,在知府屋中的地库里面,发现了不少散落的金条以及一个厚厚的信封。
信封里面罗列出了赵友达任职期间的各个贪.污罪状以及证据。
短短一晚,宣城就似乎变了个天翻地覆,无数的传言传遍各个角落,不管是官员还是普通百姓,吃瓜吃得都是又忙又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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