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派了人来传信,小厮说:“公子,南姜的队伍将停留五日。
将军让我转告公子,路途辛苦,公子好生休息,准备好五日后的回程。”
也就是说,五日后,我便会随着送亲队伍回到南姜,然后以文丞相游离在外的义子身份进入南姜。
我笑了笑,挥手让他离开,目光却在不经意的流转中注意到身后回廊上空中荡着的一条衣袋。
我有些惊讶,其一是因为居然有人能将自己的气息藏得如此好,连我都没有发现,其二,便是走近后见到的啼笑皆非的场景。
一个年轻的女子毫无形象的抱着回廊上的那根梁子,想来是想要躲到上面,身上的流裘服饰穿的很是拙劣。
不知怎么的,我忽然来了兴致,抬腿靠坐在回廊边,道:“怎么,还不想下来?”
梁上之人犹如惊弓之鸟,坠地之速让人措手不及,我有些失笑,不动声色的收回伸出去想要接住她的手。
“你怎么知道我藏在这里?”
她的神情很是可爱,我这才惊觉三十年来我竟然从未认真的看过一个女子,或者说从未有一个女子让我有念头去好好看一看。
她显然是不相信我发现了她,那股眉眼间的自信和被发现后的疑惑让她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窘迫的兔子。
她站起来,随意的拍拍灰,动作很是潇洒。
我笑了笑,靠了过去牵起她垂落的衣带,她又一次瞪大了眼睛抬起头将我看着。
我从不知道一个女子的情感可以这样直白的表现在脸上,无论是恼怒,开心,不屑,吃惊,还是现在这样的……害羞。
“笨蛋,这都不会,来,我教你。”
我顺手挑起衣带,她先是愣了愣,随后看了看自己的衣带,不知怎么的又有些开心起来。
我想大概是她知道暴露自己的并不是自己的实力而是这根坏事的带子,她的心中得到了巨大的平衡。
“你是流裘人?”
她问得很直接。
可我与她不熟,实在没有必要有过多交集。
“你是南姜人?”
她锲而不舍的问。
我只能笑,也许再过不久就是了。
她的神情变得有些沉重,沉重中带着些无奈,最后,她开口问道:“你有病吗?”
这一刻,我才怀疑是不是自己这么多年来学到的南姜礼仪有什么错漏,后来我才知道,和言千秋是万万谈不得什么礼仪的,即使她是纯正的南姜口音,是个地道的南姜姑娘。
我想如果我再不开口,她会猜测我是个哑巴,甚至是个聋子。
所以我只能回一句:“你又是谁?”
“我是宫女!”
这一声答得既响亮又迅速。
于是我确定,她不是流裘人,是南姜人。
这么混进皇宫,还能避过众多守卫,定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可是让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的是,我觉得她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
我不知道的是,会破坏那个准备多年的计划的人,也不一定就是大奸大恶的人。
戏弄了她几句,看着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我有了三十年来从未感觉到的轻松愉悦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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