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地球已经重度沙漠化,能见到绿色植物的地方只有贫瘠荒漠中那微不足道的绿洲。
白天是能热死人的,但是到了晚上,却又能冷死人。
昼夜温差太大,沙子根本存不住温度,基地的外壳又全部都是金属,尽管比外面好得多,可是仍旧一片冰冷。
可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同龄人的脸,紧接着,脸部和脑后被勒住的感觉袭来,让他想起来这一切。
“啊,啊,啊。”
戚洲看他醒了就赶忙推了两下。
但是等到杨屿看过来的时候,他有点怕他,因为这个人的眼珠太黑了,看自己的时候,没有情绪,更没有笑意。
自己是大向导的孩子,每个人看到自己都笑眯眯的,这个人不一样。
他看着自己的时候,戚洲的脚心冷飕飕冒汗,像是被沙漠夜里的风给吹了。
他长到现在这么大,只离开基地1次,那次就是晚上。
他从不知道沙漠的白天什么样,很想去看看,可是没有人带自己去,他们都告诉自己,沙漠里只有命不值钱的流民和危险。
戚洲从不知道危险是什么,因为周围的人都保护自己。
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懂了,杨屿看他一眼,他脸上的牙印就疼疼的。
“你啊什么?”
杨屿没好气地回答,故意将声音放很大,反正小聋人什么都听不到,自己可以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他,“听不见,连话都不会说,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戚洲紧盯他的嘴巴,但是毫无用处,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但是他觉得,这个人应该能搞懂自己的意思。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被子,最后指了指杨屿的肩,意思是,你抢走了我的被子,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杨屿摇了摇头,可能是因为后脑勺的痛楚太过记忆犹新,这时候故意使坏,“你说出来我才懂。”
他在说什么?戚洲张了张小嘴,试着发出几声。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在杨屿听来就是非常嘶哑的叫声。
非常难听,像是一两岁小孩子的哭闹声。
杨屿被这个声音吵烦了,也没再搭理,懒得去搞懂戚洲到底是什么意思,转过身继续睡。
他是仇人的儿子,这辈子,身上也留着仇人的鲜血。
他既然继承了戚斯年的基因,那就应当理所当然地继承自己对他父亲的恨意。
自己的父母连真正的苹果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才9岁,却因为有那么一个杀人犯父亲,可以将苹果抓在手里。
戚斯年该死,他也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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