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语扭过头不看他,齐王倒依旧是好脾气的抚了抚她有些消瘦了的面颊,长指微微收拢:“别和我闹气。
晨语,你知道我心里也不好受。”
方晨语嘲讽似得笑了笑,还是不理人。
齐王暗暗叹了口气却还是转过头和边上伺候的随从吩咐:“你去和曲公子说一声,让他先回去吧。”
那随从这个时候能站在这边自然是齐王的心腹,应了一句后便立马往外走。
齐王静静的看着方晨语,为她捏了捏被子又抚了抚她柔滑的乌发,目光温柔的仿佛要淌出水来:“若是困了就睡吧。
我陪着你......”
方晨语抬眼看他,冷着声音道:“我想吃莲子羹。”
不知怎的,齐王府里那些手艺高超的厨子都摸不清方晨语的口味,偏偏厨房里帮佣的一个姓郭的仆妇做的莲子羹正对了她的胃口,喜欢的不得了,时不时总是要吃上一碗。
这种小事齐王自然是依着她,闻言便点了点头:“我让人做两碗上来。
我陪你吃。”
“谁要你陪?”
方晨语轻轻叹了口气,仿佛想起了什么,玉颊微微泛红,“我只是觉得这莲子羹和我娘做出来的味道十分相似罢了。”
方晨语的身世齐王这边早就查过了:她是遗腹子,自小跟着寡母长大,因为母亲亡故才被家人卖到宫里。
此时听到这话,齐王心中又怜又爱,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方晨语却像是厌恶极了似得,硬撑着拿起枕边的搁着的汗巾丢到齐王的脸上,声音都气的发抖:“你,你还要不要脸!
?”
齐王到底是皇子又素来受皇帝宠爱,自小被人捧着长大,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你怎么敢......”
他咬着牙,只是瞧着方晨语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有些不忍说那些重话,只好把话吞回去,气冲冲的推门走了。
他一走,方晨语就松了口气,转头和被齐王赶进来伺候的丫鬟说话:“你去瞧瞧我的莲子羹来了没?”
那丫鬟适才已经被齐王怒气冲冲的样子吓过一回,心里很是不情愿却还是乖顺的转身出去了,过了一会儿便端着一碗莲子羹来:“另一碗已经送到王爷那边去了。”
方晨语也不管这事,只是懒懒的撑起身喝了几口。
似乎有些吃撑了,她纤细宛若玉石的手指捧着玉碗,左右磨擦着,好一会儿才叹口气把这还剩下大半的莲子羹递给丫鬟:“你帮我把这碗赏给那个郭妈妈吧。”
这倒是惯事,反正方晨语身子娇喝不了太多,又对那做莲子羹的仆妇很有几分情面。
所以丫鬟也不多嘴便利索的端着玉碗出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那玉碗的碗底下被用沾了特殊药水的手指写了“账本”
和“莫”
字。
曲元荣自齐王府上离开之后就直接回家了,他刚下轿就眼尖的看见跪在自家门口的人,心中微动便侧着头向扶着自己下轿的小厮问道:“他怎么还跪在这?”
袁焕就跪在曲家门前,额上除了冷汗之外还有血迹和灰尘,显然还磕过头。
男儿膝下有黄金,可于袁焕来说,父亲的性命却是比尊严珍贵百倍。
若是能以命替之,他定然毫不迟疑。
可即使这样,袁焕身上也依旧带着一种令人不得不正视的风骨。
那小厮迟疑了一下,还是实话实说:“袁公子从早晨起就一直跪在前面,我们也没法子,又不能赶人。”
曲元荣眉梢处微微动了动,嘴角笑意淡淡:“我爹现在还在府上?”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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