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扬没放,涨红着眼,院里剩下三人仿佛被他下了隔界,皆一脸疑惑地望过来,却又什么也听不见。
“我不放。”
银扬说,他的手微微颤抖,“银忱,我不放。”
吉里
秋色渐晦,黄昏伸出猩红的舌头卷舔着暗沉的天。
因为月烬辰没应银扬的话,自然也没从他那里问到焰熙安的消息。
他心里担心着人的安危,又没个头绪,冰魄好容易抓着仙京的人问到了如今除红涯镇外最乱的地方,月烬辰二话不说就要走。
临出烨琅庭,看到离川止和离川行在寻拼家主夫人的尸首,离川行跪坐在他娘的头骨旁,痛哭出声,几欲把手中剑折断。
“娘,我没用。”
他咬着牙,泪一颗一颗滚下来,和胸前的血迹混为一团。
离川止默默走过去,扶着他的肩膀,皱着眉,却一句话也没有说。
月烬辰只看了一眼就撇开目光,装作不在意地道:“跟我走么?”
日魔的命令不知何时又会再卷土重来,他们留在这里只会徒生多一分危险。
他记得离川止说过要拜他为师,索性借了这个由头,想先把人带走。
可是离川止目光恳切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月烬辰没看过去,以为没等到人的回应。
可他仍然桀骜到有些别扭,非但不回头看,反而背过身激将:“不是要拜我为师吗?怎么,诚意这么快就没影了?”
良久良久,依旧不见有人回答。
月烬辰烦躁地转过身去,杵在原地。
只见离川止不知何时已陪离川行跪着,只是朝着月烬辰的方向,双掌伏地,额头磕在地面上。
月烬辰轻吸口气,不悦道:“朝着我做什么?起来。”
离川止非但不起来,还拉着自己的哥哥一起,哐哐哐给月烬辰磕头。
“别磕,”
月烬辰后退一步,“受不起。”
离川止踌躇片刻,又拉着人站起,远远地躬腰深深行了个大礼。
“月哥哥,”
在冰魄即将要出鞘之时,离川止终于开口,“你和大人对烨琅庭,对红涯镇的大恩,川止今无以为报。
定当立身持剑,以待卿召。
哥哥有意庇护川止,兴许还曾想过教导川止,川止感激涕零!
可今日——”
离川止环视周遭,泪花泛起,眼神却越发凝亮坚定,“烨琅庭已无主,来日我大哥就是家主,我须得倾力相佐,才不辜负父亲与母亲的死护。”
离川行惊诧道:“川止,你——”
那日在客院,离游峰明明说过让离川止做后来人,可如今离川止信誓旦旦,要将烨琅庭宗主的位子再拱手让还给曾经处处都压自己一头的哥哥。
“望月哥哥成全!”
离川止道。
月烬辰打量着他,发现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卷着舌头唯唯诺诺的小公子了。
他不知从何时开始,手中的破晓剑握得更稳,看人的目光不再躲闪,言语出口也更加沉稳和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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