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的生命分贝》
伦理课的手术灯在黑板上投下冷光,顾承川的计算器屏幕映着
“meld
评分公式”
,荧光数字在白大褂上焊出银边。
陈立仁的老北京牌钢笔突然敲在讲台上,缺纽扣的领口甩出道浅褐疤痕:“关掉所有光源。”
投影仪的嗡鸣消失在黑暗里。
顾承川的视网膜残留着公式残影,直到听见制冷机的轻响
——
那是教室后方的器官保存箱在工作,温度显示屏的幽蓝光点,像极了父亲临终前监护仪的呼吸灯。
“接下来,你们只能用耳朵抢救。”
陈立仁的声音从讲台左侧传来,带着胡同里糖葫芦的焦甜,“第一声,山西矿工李建国。”
咳嗽声撕裂黑暗。
那是种带着金属质感的钝响,像煤块在肺叶间滚动,每声间隔
3.2
秒
——
顾承川的计算器在课桌下自动计算,却在听见痰鸣里混着的轻笑时卡壳:“大夫,我闺女说,等我换了肺,就能去看她跳广场舞了。”
周野的止血带在指间绷出脆响。
顾承川知道,这咳嗽声与周父警服上的泥点、李建国矿工证的编号
007,共同构成了评分表上的
“职业暴露扣分项”
。
但此刻在黑暗中,咳嗽声里的
“广场舞”
三个字,让公式里的
“生存质量预期
0.4”
显得格外单薄。
“第二声,钢琴教师陈雪。”
陈立仁的钢笔尖敲在保存箱上,金属回声混着琴键的断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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