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的粉笔头与怀表的裂痕》
病理课的投影仪在黑板上投出模糊的血管造影图,顾承川盯着屏幕上肝右静脉的走向,左手食指无意识地在桌面勾勒解剖图谱
——
那里本该多出条直径
0.3
毫米的变异分支,就像父亲病历里被忽略的致命细节。
“注意看,正常肝静脉的汇入角度是锐角。”
张教授的教鞭敲在投影幕布上,橡胶头在
“肝右静脉”
位置留下个浅灰的圆点。
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书声,顾承川的手指突然停住:屏幕上的血管走向与他在解剖实验室见过的标本相差
15
度,而这个角度,正是父亲手术记录里
“预估失误”
的关键。
“老师,这里应该有变异分支。”
他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格外清晰,京腔尾音带着手术刀般的锋利,“上周解剖的
3
号标本,肝右静脉前壁就存在直径
0.2
毫米的副支。”
粉笔头击中额头时,顾承川正摸向口袋里的怀表。
张教授的白大褂口袋还露出半截粉笔,指缝间沾着的石膏粉像未愈的伤疤:“顾同学是觉得课本错了,还是觉得我错了?”
教室里响起压抑的笑声,周野用止血钳敲着课桌,发出清脆的
“当当”
声。
顾承川的指尖按在被击中的额角,那里渐渐泛起红肿。
他看见李佳在斜前方悄悄翻开笔记本,画了个戴眼镜的教授形象,粉笔头化作小太阳飞向穿白大褂的男生
——
那是她独有的安慰方式,用漫画软化现实的棱角。
解剖报告发下来时,整页精准的血管分布图被红笔圈成蛛网,张教授的评语力透纸背:“技术如刀,但若看不见刀柄上的指纹,终究是块冷铁。”
顾承川盯着自己画的血管,每根分支都标着精确到
0.1
毫米的数值,却独独少了标本标签上的
“58
岁,木工”
(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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