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桃刚问过,温虞便将她手中的提灯接过,浅浅一笑,“夫君回来了,我自是要去瞧瞧的。”
“走吧。”
夜里风凉,她只拢了拢身上的披风,便脚步徐徐朝着书房去了。
陶桃跟在她身后,手里也提着一盏灯,她有些冷,忍不住想要缩脖子,却又瞥见她家姑娘,挺着腰背,面色恬静,似是半点儿没有被此刻的凉意所扰。
陶桃也只好努力端正自个儿的举止,跟在她家姑娘背后走向书房。
未过片刻,已行至书房外。
门口的侍卫朝她行礼,“夫人。”
却是拦住了她的去路。
温虞佯装不知自个儿被拦住,只淡然笑道:“去通禀一声,我等了大人一夜,有事要与他商量。”
鸣争推开门走到内室,“大人,夫人在外头。”
“她说等了大人一夜,有事要同您商量。”
“您看,可要请夫人先回去?有事等明日再说也不迟。”
等了他一夜?
不是生气以后,‘说’她才不要等他回来吗?
沈遇原是没打算今晚见他家夫人,毕竟上午在温家,他还将人给气哭了一回,只是那句请夫人回去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却是一声,“请夫人进来。”
侍卫这才不拦着温虞,温虞将提灯交给陶桃,“你去茶水间等我。”
独自一人走到房门外,房门是虚掩着的。
她刚推开门,便闻见一股浓郁的血腥气。
温虞忍不住一怔,就站在门口,抬眼看去。
坐在桌旁,正取着嵌进右肩处的箭头的沈遇眉头微蹙了一瞬,那支鲜血淋漓的箭头可算是从他的右肩处被取出,落在装满了水的铜盆里,哐当一声,血色弥漫开来,在水中荡漾着。
那被取出箭头后的伤口,自是一片血肉模糊,暗红的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淌,大夫眼明手快替他清理着创口上的污血,这伤有些时辰了,伤口都已经只是幸好不曾伤及筋骨,又道:“大人,我一会儿就给您上药,那药烈性大,您且稍微忍耐些。”
沈遇随意应了一声,却是看向站在门口的温虞,她进门前大抵嘴角是浮着一如往常所见的笑意,又在看清屋中情形时,生了几分手足无措。
他安静的坐在那里看着她。
“他又受伤了?”
“他怎么老是受伤?”
“明明是在上京城里,会有谁能伤得了他呢?”
“他不是有很多下属吗?怎么就能受伤呢?”
“又伤了手臂。”
她此刻好像忘记了她上午时被自己气哭了的这件事,沈遇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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