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日菜肴还暗藏着多少“葱”
,等着官家不经意地发现夸赞呢!
鸿胪寺主外宾蕃客之事,时常也办些宴饮,需要光禄寺配合时,他洪明哪次不是百般推脱,随便打发来糊弄事?怎么可能如现在这般,堂堂一寺之卿,居然连蘸料中一味调料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正应着圣心而去?
哼,老狐狸拍马屁,也不怕被马蹄子踢了。
但洪明毕竟没被马踢,他是正正好好拍对了地方,拍得官家大悦,直接将自己的金盏赐给掌刀御厨,又赞光禄寺卿“统筹有方,方雅有度”
,赐了一坛黄封酒、一饼团茶。
百官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只是面上都是同乐之态。
待供膳女官给各个桌案也上了这一道金齑玉脍,君臣一顿觥筹交错之后,官家似才想起刚召见的人,便将萧屹传到座前。
萧屹目不斜视地参拜行礼,身上霎时间汇聚了无数暗含深意的目光。
其中那一道最坦荡亲和的目光,当然是来自官家。
官家含笑打量着下方的年轻郎君。
他穿一身绯色公服,幞头外露出的鬓发仍微微湿着,不卑不亢地敛眸站着。
在这金陵城中,掉下一块城墙砖平均能砸到三个士族子弟、龙子凤孙,只要他们别太出挑,也别太出格,官家向来没有什么闲心去管。
有那个时间,他还不如去做几幅画,填几首词。
萧屹无功无名,又出身微寒,哪怕是做了大将义子,他也从未重视。
在官家看来,所谓“义子”
,不过是为血亲培养一个得力忠仆。
而关潜没有将萧屹带在身边建功立业,反倒将其送到三皇子府上做个门客,也正应了他的猜想。
萧屹是个品级不高的恩荫闲官,基本不见天颜。
便是随英亲王进宫或是参加庆典,也是低调地就像站在赵锦的影子里。
是以官家上一次正式见萧屹,还是萧屹上次献演水秋千之时,如往年一样,召进来随口夸赞问候几句。
整整三年,他便真的将这郎君当成个耍水戏的,要说有什么特别,不过是耍的比别人好一些而已。
然而,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将一个少年郎锤炼成一柄开锋的宝剑,在剑匣中发出铮铮嗡鸣。
这份锐利凛然竟让官家一阵心惊,他从自己的四个儿子想到宗族小辈,又想到那些重臣子弟,一时竟找不出第二人能与其争辉。
他眼神便渐渐深沉起来。
更何况,念及大皇子意有所指的状告——
“萧郎君好身手,今日水秋千当得上‘精妙绝伦’四字了。
怪不得朕听说皇宫中的宫女,都要登楼上阁,撩着珠帘远眺观赏这水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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