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要吊十来天啊,鹤厨娘?”
他之前见府里厨娘做糟卤,都是酒和酒糟混合第二天就滤出的汁子用的。
关鹤谣看着那大袋子点点头,估摸着是这个时间,“吊糟急不得。
你说的那种汁子也能用,只是绝没有吊糟来的味道好。”
吊糟吊糟,就贵在这个“吊”
字上。
确实是要费些功夫的,可得出的成品绝对值得这些功夫。
经历了充分再次发酵和氧化的汁子,口味醇厚绵长,有一股子时光赋予的柔软灵气。
她觉得只有这样的糟卤,才配得上赵珩先生说的“慢慢浸润出来的”
,宛如一件老瓷器,“火”
气全消,所以味道醇厚。
而只浸了一天的糟卤,酒香更浓郁,却有些浮于表面,便和“醉”
没什么大区别,仍有炝出来的火气(2)。
“咱们用的糟和酒都是清爽味道,放些冰糖就好,不放别的香料了,做原汁原味的。”
否则放些桂花、茴香、白豆蔻之类都不错。
“白米酒吊的便叫‘白糟’,适合糟鱼虾、禽鸟之类淡色的食物,做糟蛋也好。”
糟卤汁子一滴一滴坠落,很是魔性。
她正和阿虎扒着桶看,忽觉有人拍她肩膀。
来人是李监局。
她富态的圆脸满是笑意,“我听说你明日要告假,提前给你送些寒食的零嘴儿。”
关鹤谣不知她这是自掏腰包,还是像之前的酥油鲍螺一般借花献佛。
但人家身为监局,敢这样大大方方来送,可见这点程度的腐.败不算什么。
关鹤谣当即诚惶诚恐收下了,说等她初四来回礼,李监局便挂着比来时更灿烂的笑容走了。
李监局掌管果子局,送来的自然都是甜蜜的小家伙:一包麦糕、一包泽州饧糖、一包玛瑙饧糖,都是应着时节的,也不像酥油鲍螺那么金贵,关鹤谣松了一口气。
她把每样留出小半,剩下的都和大家分了。
借花献佛,这她也会。
谁知她收了这份礼,就像开启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一样,另外几个司局也纷纷送来了礼物。
香药局送了两包药汤末子,茶酒司送了一坛酒,蜜煎局送了几样蜜煎,就连那位沉默寡言的果蔬局监局吴大官人,都遣人送来一篮子松蕈。
“官人说鹤厨娘拨霞供汤底做得好,整治一手好菌菇。
这松蕈送您刚好。”
听听!
还如此客气!
关鹤谣此时心中有些打鼓。
这老几位送的都不是高价之物,分寸拿捏得极好,可也禁不住他们这么高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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