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羽卫如潮水退去,殿内重归死寂。
谢雪尽揉了揉眉心,忽然低笑出声。
这场戏演得辛苦。
既要扮作赶尽杀绝的昏君,又要学封陵王作态将云州之事处理的滴水不漏。
不过好在,贺愿确实是把好刀。
宋敛的白袍军虎符,裴玟门下的寒门清流,还有大理寺那帮老狐狸的手中的案卷,此刻都悬在这把刀尖。
他倚在龙床畔,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枕下冰凉的虎符纹路,忽觉掌心刺痛,原是方才攥碎茶盏时,伤口上的血尚未凝固。
他在思索。
思索那个父丧母亡的遗腹子究竟有多大的胜算从安岁华手中夺过那三万兵权,并毫发无损。
“易王啊……”
他望着窗棂外的夜色轻笑。
谢雪尽清楚的知道,他需要的是能斩断龙脉的利刃,而非供在香案上的名器。
贺愿血脉里淌着开国忠臣的骨血,眼中却燃着弑神的野火。
二十一年前牺牲七千白袍军性命救下的婴儿,终是长成了最完美的祭品。
帝王的修长的指节抚上腕间碎玉。
那是当年的太子青龙玉佩,被他做成了手链,日日带在腕间。
谢止留给他的遗物,除了皇位,便再也没有其他。
谢雪尽抬眼间,望见了镜中的自己。
“皇兄。”
他的喉结在滚烫的窒息感中颤动。
“我好想你。”
睹物思人。
双生胎也只能照今时镜忆旧时人。
贺愿并未完全相信谢雪尽的话。
右肩处的血洞,被他随手撕下的衣袍给包扎住。
他抬手状似随意的扔出一方折好的宣纸,见其被黑影稳稳接住,才安心的转身再次七拐八拐的来到了裴郁府前。
贺愿翻窗进入裴郁房间时,床榻上四仰八叉躺着的人猛然惊起,炸开一声怪叫:“他奶奶个腿!
哪个龟孙!”
后者一睁眼便看见一袭黑影正巧落地。
“贺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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