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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阳台上回到屋里的时候我才发现,郑成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居然没有哭,安静的呆在婴儿床里,脸冲着落地窗的方向。
“你能保守秘密,对吧?”我在心里这样问他。
他胸有成竹的看着我,啃着他的小拳头。
第十二章我迷恋北方
2007年的最后一天,我们知道大伯死了,不过一切发生地都很平静,他就像我们的爷爷一样,死于睡梦中。
我不知道在那个最后的瞬间,我是说,在一片黑暗的沉静之中,“睡眠”干净利落的切换成“死亡”的那一刻,到底有没有声音,我相信如果有的话,大伯一定能听见,他最终的表情很安详,甚至有种怡然自得的神色。
让人不由自主的怀疑,是他自己亲手按下“睡”和“死”之间的Shift键的。
发现这件事的人是三婶。
那天早上,三婶像平时一样,打电话到他们家问候大伯的情况,是大妈接的,大妈接起来以后,很平静的说:“他挺好,一切正常,不过现在还没醒。
不和你说了,我要去买菜。
我得赶在他醒来之前从菜市场回来。
”
快要中午的时候,三婶打了第二个电话,因为三婶想问问大妈愿意不愿意来我们家吃除夕的晚饭,大妈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不了,他今天可能精神不大好,到现在都没有醒,我们晚上就在家里吃了,反正阳历年的除夕,又不是春节,没必要那么隆重。
”
放下电话的时候三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果断的上去推三叔:“走,你去穿衣服,咱们现在去他们家。
”三叔很不情愿的放下他的《龙城日报》:“你又发什么神经。
”三婶一面围上围巾,一面说:“我说不上来,但是我觉得不对劲,你就听我的吧。
快点。
去拿车钥匙。
”
事实证明,三婶是对的,三婶那种不可理喻的直觉常常是对的。
后来我们四个人一起去了大伯家。
“全都来了。
”大妈来开门的时候眼睛亮了一下,意外的,笑得很热情。
他们家居然窗明几净,我的意思是说,跟我上一次来的时候比,算的上的焕然一新。
大妈把沙发套、窗帘、还有考点都换成红色系的:玫瑰红、橘红、或者是铁锈红。
屋里弥漫着一股水仙花的甜丝丝的芬芳。
“好冷。
”南音缩了缩脖子,窗子大敞着,12月的北方朔风毫无顾忌的长驱直入。
“我刚才是为了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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