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困的角度十分精妙,贴着他的腿、右手腕内侧,无论哪种切割方式,都难免二次受伤。
卓裕说:“来吧。”
液压钳,切割机轮流运作,滋滋金属声连带一片火花闪电星子。
卓裕手腕被灼得一片黑,继而发红,反复作业的位置甚至开始出血。
他忍痛,咬牙,额头上豆大的汗往下坠,贴身的衬衣也已湿了不知几遍。
就在这时,手机响。
卓裕一看,登时沉了眼,他看向消防员,“麻烦先暂停一下成么,我媳妇给我打电话了。”
顿了下,他又说:“麻烦您别跟她说。”
电话接通,姜宛繁声音还有点干哑,“我刚睡醒,你给我打了这么多电话啊。”
卓裕压着呼吸的频率,“没事,有点担心你。
今天很累吗?”
“事有点多,一万个不想动。”
姜宛繁问:“你呢?现在在哪?晚上喝酒了吗?”
血从手臂伤口往外冒,卓裕疼得龇牙,汗水咸且冷,滑到他舌尖,卓裕忍不住咽喉咙,他说:“喝了点酒,现在在回酒店的路上。”
姜宛繁释然,“难怪听着有点吵,像在马路边。”
卓裕深吸一口气,尽快结束通话,“我明天回来,你早点休息。”
“好,明天见。”
电话挂断一瞬,卓裕忍不住伏腰,头往下埋了埋,缓过这几秒剧烈疼痛,他抬起头,冲消防战士抱歉道,“可以了,继续吧。”
姜宛繁还是知道了这件事。
周正在次日清晨六点给她打的电话。
姜宛繁坐在床上,还以为是幻觉。
听清楚了,慌慌忙忙下床,被柜子一角勾得绊倒,膝盖实打实地跪在地上,疼得她眼泪狂飙。
到岳海也就一小时车程。
姜宛繁出现在病房时,卓裕以为在做梦。
两人对视的此刻,非静止场景。
直到姜宛繁几度张了张嘴,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卓裕连忙道:“我没事,就是手擦伤了,不告诉你是不想你担心。”
这几日的阴郁情绪似是到了一个阙值,姜宛繁心里堵得慌,脾气冲地脱口而出:“你这是自以为是,自我感动。
你是不是还觉得挺光荣?”
卓裕哑然无语。
姜宛繁不想在这种时候扯一些有的没的,可本能使然,根本控制不住。
她的眼眶先红,“那天晚上我问你,有没有要带去新房的纪念品。
你说没有。
但我去过你的公寓,在你的房间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荣誉证书,奖杯,熠熠生辉的挂牌,201x年滑雪锦标赛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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