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违上命罪加一等,还不快去!”
不等他说完,沈思已干净利落地放下了帘子。
金葫芦左右瞧瞧,相熟的侍卫们都骑在马上目不斜视赶着路,没人肯出言相助,呆愣片刻,他只好硬着头皮挪向了后头的马车,对坐在车辕上的一名小丫头怯怯说道:“姑娘,烦请通禀郡主一声……金福禄求见。”
“等着。”
小丫头麻利起身,一扭头进去嘀咕了几句,又钻出来朝他招招手,“进去吧。”
金葫芦把缰绳交给身侧一名兄弟,利落地闪身跳上了马车。
他先仔细蹭了蹭靴底,确保污泥灰尘全都清干净了,这才弯着腰心虚地钻进了车厢。
车厢里比外表看着要宽敞许多,里侧是张双人卧榻,铺了轻软的锦缎垫子,中间摆着张红木小几。
郡主倚在几上,手里拧着条湿哒哒的帕子,眼睛、鼻尖哭得红彤彤发亮。
两名侍女端着茶水、点心立在一旁,上头的东西都丁点儿未动。
金葫芦拘谨站了半晌,方鼓起勇气满心愧疚地开了口:“回、回郡主话,小人无能,有负郡主所托,那些奸细,最终还是跑掉了三个……”
绯红郡主抬头看了看他,抿着嘴角小声叹道:“算了,又不怪你。
若非我自以为是,那些家伙又哪来的机会逃走……我都听说了,你们一路紧追不舍接连射杀了好几人,是马匹意外受惊才不得不收手的,念卿哥哥还因此受了伤,他可无碍了吧?”
说着话郡主眼里又滚出两颗硕大的泪珠,“现如今父王心里最在意的就是念卿哥哥了,可恨我又连累到他,只怕父王再不肯原谅我了……”
“不不不,怎么会,郡主多虑了!”
金葫芦一迭声分辩着,“王爷素来宠爱郡主,哪里舍得真生气,这不,还特特打发了小人过来哄郡主开心呢!
如若郡主不能破涕为笑,小人稍后可是要挨板子的!”
绯红郡主心性单纯,又向来十分信任金葫芦,听他这样说,便信了几分:“真的?”
金葫芦急忙点头:“千真万确!”
看郡主神色有所缓和,也跟着松了口气,没话找话道,“郡主,其实小人一直不甚明白,您既已贵为郡主了,为何还一心想着做什么女将军呢?要知道,有个王爷那般尊贵不凡的爹爹,有个王妃那般雍容典雅的娘亲,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这可是普通人几世也修不来的福气啊!”
绯红郡主抿抿嘴,反问金葫芦:“那你呢?你为何立志想做将军?”
金葫芦挠着头想了想:“最初小人离乡背井跑来投军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哪里敢惦记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宁城一役,我那几名同乡都惨死在了乱箭底下,我能保住条小命儿已是万幸了。
更幸运的是,还机缘巧合结识了沈公子……”
他陷入回忆之中,满脸感喟,“那日我实在饥饿难耐,忍不住偷了缴获来的生肉干吃,谁知被沈公子逮个正着,我本以为铁定逃不过军法处置了,可他非但没有拿我治罪,见我吓得噎着还将随身的酒囊送给了我……说起我这辈子最敬佩的人,便是公子了,不但教我兵法武艺,还给我起了响当当的名号,若一日能成了公子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儿,我也算没有白白世上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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