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一声空脆轻响,石球消失在漆黑墙体和纷繁的青金色线条之中,阮雪音凝神细看,才发现无论苍鹰、雀鸟、螳螂还是蝉,眼睛处都是凹陷,而那颗石球此时落在了其中一只鹰眼里,大小恰适,镶嵌无误。
仿佛信步闲庭,顾星朗继续去其他三角烛台边取石球,球体越来越小,被依次投掷进一雀、一螳螂、一蝉的眼睛里,而它们分别被刻在西、南、北三侧石壁之上,位置不相对应,完全看不出是遵循的何种逻辑。
不是形态、布局、结构上的逻辑,那便只能是,道理上的逻辑。
但这么多鹰雀螳螂蝉,就是按照她第一反应的捕猎轮回去想,也有太多选择,如何确定是这四位呢?
最后一枚石球落入寒蝉眼中,轰隆之声再起,北侧石壁如上一道门般赫然裂缝绽开,“请吧。”
阮雪音尚在转脑子,而听顾星朗此刻措辞分明是不想给任何提示,更不想解释。
她自知无论怎样对等的交换条件,他带她入寂照阁都是坏了祖宗规矩,且是皇族规矩。
一时有些惴惴,不为自己,只为对方——
若非师命,她半分不愿他因为自己坏任何规矩,更不想他因此背上心理负担。
她做了许多事说了许多话,以将筹码攒至最强换取入阁的机会;为看河洛图,她亦会倾十六年之所学同他一起解谜,这些都是早就想好、估算好、对他来说也算帮助的事,所谓互利。
但此时此刻,不知是因为当真入了这祁宫禁地,还是对方言谈间的一再审慎所透露出他在这件事上的犹疑——
她感受到了他的心理负担,那种虽有些把握却时刻准备着承担恶果的自我压迫——
从打开那道青石门开始,带她往前走的每一步,都是风险。
而他走得气定神闲,仿佛为了这无论走在悬崖边还是青草地上的沉笃姿态,苦苦练习了许多年。
十四岁为君的如临深渊,步步为营。
她突然有些迈不动步。
第一百八十三章寂照阁语(四)
“其他的先别想。
时间有限,我不会一直让你呆在这里。”
见她又开始原地出神,他以为她还陷在那些黄雀螳螂鹰和蝉里,“今夜你的功课,是前面那道门。”
阮雪音心情复杂。
她不想成为他周围千千万万悬崖中的一道。
但她是为河洛图来的,已经走到这一步,没有不往前的道理。
她只能通过时间和行动慢慢证明,蓬溪山没有要利用河洛图做些什么的心思,至少自己没有。
而她必定会守住河洛图的秘密,如果真能看到的话。
于是缄口不言,沉默跟进,第四道门前的殿庭,和前面两道完全一样。
四角烛火都是阮雪音吹熄的。
因着上一道门的经验,她仔细看了每座黑曜石烛台,没有石球,造型与之前那四座并不一样。
如果说这四座有什么特点,如果一定要从上面拿下来点什么——
她伸手向那六芒星状的烛台,依造型总共有六支可以点烛的小柱,柱形细长,就像一支支,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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