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然被这场对话突然翻呈至日光之下。
而她都还没告诉她寂照阁内情形与她们各自手中重器的惊人联系。
阮雪音默然,并不接话。
竞庭歌自知失言,也不大畅快,转了话头道:“这纪晚苓看着倒叫人平白生出些亲切感,大祁第一美人,也算名实相符。”
阮雪音颇意外,“难得还有让你生出亲切感的人。”
顿一瞬又道:“此前从未有过吧。”
“嗯,她算第一个。
倒也稀奇。”
竞庭歌不置可否,闲闲再开口:“这般光彩照人又懂读局知进退的世家小姐,我在苍梧五年,没见过与她旗鼓相当的。
想来是纪桓教导之故?顾星朗眼光不错。”
她深深看一眼阮雪音,对方却渺远了神色在看远处秋光。
宫阙层叠倚晴空,如此明耀的十一月午后,却也因为瓦色之幽碧而多出几许深沉。
煮雨殿大门虚掩。
而阮雪音已经于临近殿门口的最后几里路间完成了阿姌之事的转述。
她说得极简。
不包括顾星朗中四姝斩,不包括夕岭事故始末,只直指要害讲了上官姌与父母亲的半生之约,以及上官妧如何无意中吐露了这场约定的难以兑现以至于其姐愤而掀了牌面。
竞庭歌听得瞠目结舌。
与上官朔一样,她将上官姌倒戈放在了所有可能的最末,尽管不似其父那般绝对——
竟然是这样。
什么叫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这都不是一招不慎的问题。
这谁能想到?!
究其根源,此变之症结在于上官妧急于留人,功力不够,无意诛了心;而上官妧急于留人的原因,是因为自己不想上——
为了,情。
她一个激灵,摇头道:“情之一字,害人害己。
老师一早告诫过我们,真至理也。”
“老师说的是,情之一字,易为软肋,所以无情方可至强。”
阮雪音蹙眉,忍不住纠正。
“一个意思。”
竞庭歌不耐,仍觉震动,“所以此事也是一个警醒,三思而后语,话不能乱说。
说者无心,听者却可能反应出一个覆水难收的结果。”
阮雪音转头看她一眼,暗忖就你如今这副张牙舞爪口无遮拦之状态,倒确实需要警醒。
煮雨殿虚掩的大门内,一名宫人垂首默立,想是午后困乏,又被难得的秋日烈阳一晒,神色有些恹恹。
上官妧就站在正殿廊下。
那是整个煮雨殿前庭的中轴线尽头,浓郁明艳的一袭绛紫肃然而立,竟显得比满庭秋色更为萧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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