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县衙的廷尉谢植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游移在两人间,笑?道:“下官从?未想到,小小县衙,竟有藏龙卧虎的一日。
不?但王长史在,晋王殿下也在。”
又道,“再过?一刻钟便是审讯的时候了,袁司马请随下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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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暴雨暂歇,围观的百姓多了不?少。
人们挤在门口,探头探脑,叽叽喳喳着:
“老身还以为这背信弃义的东西,会是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怎么,怎么竟是个少年人!”
“是啊!
这少年长得清俊,可?不?像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看他这模样,估计已经受了不?少刑!
哎,不?知会不?会屈打成招呐?”
菰蒲穿着单薄的白色囚服,长睫低垂,眉眼间早已无?那夜的冷冽之气。
因数日受刑,唇色淡得和白瓷般的肤色别无?二致。
深秋的凉风从?堂里穿过?,少年冻得浑身发抖。
“安静。”
裴昭敲着惊堂木,板起脸,“若是从?皮相能辨认善恶,还要本官做什么?况且,好?看的皮相最能迷惑人,你们怎不?知他……”
还未说完,一旁的谢植低声打断道:“袁司马,这些话需要转达给菰蒲听么?”
裴昭摇头,接着,便照着堂审的流程问话:“乌罗惟灵,你是邕州邕宁县人,十一岁那年因水患失去双亲,被?南巡的晋王殿下募入王府,代号为‘菰蒲’,此后,留在邕宁县以训蛇为业。
殿下于你如再生父母,而你却勾结京城逃犯董某,在殿下微服私访时行凶下蛊……乌罗惟灵,以上罪行,可?有冤枉?”
谢植把这段话译成苗语。
“没有冤枉。”
“他认错认得这样快。”
有人轻声道,“也不?知会不?会判得轻一些。”
裴昭眉心微皱:“乌罗惟灵,殿下待你不?薄,你这样做,可?是有人指使,若是有,指使者又是谁?”
卫婴在用私刑时,便一直未审出这个问题。
眼下,菰蒲毫无?表情地望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
裴昭不?打算纠结这件事,转而问:“你种下的双生蛊,另一只蛊虫在何处?”
邕州城的苗人不?比容州多,种蛊也不?算流行。
围观的百姓顿时议论纷纷:
“可?是‘同生共死’的双生蛊?”
“俺还以为那东西只存在书里,没想到竟是真的!”
“难道这少年把蛊种在殿下身上了?堂堂王爷,性命被?控制在别人手中,那还了得!”
菰蒲嘴唇一弯,轻笑?着低声说了句苗话。
谢植道:“他说,若是让袁司马知道了另一人是谁,他不?就失去价值,必死无?疑了么?”
裴昭冷笑?一声:“乌罗惟灵,你既然惜命,为何不?将另一只蛊虫种在自?己身上,然后在苍梧山时,直接离开邕州?”
少年薄唇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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