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影道,“他们想杀了沈姑娘,伪造她的供词?”
叶修道,“为了护住燕王,只消杀了墨瞳儿,说她受南越指使,用情勾引蛊惑,栽赃陷害给燕王。
这样子是快速结案的最简单办法,天威震怒,自是雷霆手段,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可刚刚叶修在信上明明就是威胁,承影欲言又止,叶修看出他的心思,说道,“触帝王的逆鳞,让他恨不得食肉寝皮,时时欲除之而后快,承影觉得太危险了,是不是?”
承影道,“侧塌之旁岂容他人酣睡,问心阁享誉天下,他以帝王之尊,先生如此不受控制,势必……”
摇曳的烛光散发和暖的红晕,可叶修眉宇间的风神却偏偏清峻而雅洁,他极浅的一笑,说道,“我不求他富贵,也无惧生死,怕什么天子之威?在我心中,只有苍生,不曾图天下,在我眼里,只有棋局,也未曾有君王。”
他的声音,也是极平淡。
承影却半晌也没能说出话,脸上神情颇有几分震撼。
叶修对承影轻声言笑道,“天子之怒,血流千里,匹夫之怒,天下缟素。
这天地之间,相生相克,本就没什么不可抗衡之事。
承影静观其变,先歇息去吧。”
承影站起,躬身向叶修行了一礼。
一老一小两个太监,提着灯笼,躬身快步走过幽暗狭长的回廊,他们宽大的广袖,在夜风里轻轻地飘动。
进了小院。
月光淡淡,屋里漆黑一片。
老太监四喜轻声道,“沈姑娘?”
自是没人应声。
两人迈步穿过庭院,轻叩房门,四喜道,“沈姑娘,皇上有旨意。”
等了半晌,照旧没有动静。
两个太监面面相觑,终于忍不住,四喜道,“沈姑娘,老奴冒犯了。”
推门而入。
桌椅,床帏,风拂夜静,室内空空荡荡。
两个人一看,顿住脚,一时惊怔,没有反应过来。
小太监刚当差不久,心中已是惊恐,肩上突然被只温软的手轻拍了一下,当下“呀”
的一声惊叫,手里的灯笼坠落在地。
两人定睛一看,沈墨瞳刚跨门进来,一身素白中衣,在斜照的月光里,低头向他们行礼。
小太监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去捡灯笼,四喜上前从容自若道,“沈姑娘,老奴是来传皇上旨意。”
沈墨瞳静静地看着四喜手中大托盘里端的东西,笔墨纸砚,三尺白绫。
她只静静看着,不怒,不喜,不惊,不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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