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写那个爆料贴时,并非出于他本心,而是人体大脑的自我保护机制自动屏蔽了那些可能会对他造成二次伤害的记忆,所以对于林跃然霸凌他的那段经历,纪云几乎一笔带过。
长久以来被他避之不及的伤痕在此刻居然成了他最大的破绽。
联邦调查局的人甚至专门来问自己,看来林跃然已经全部承认了,甚至比他当初爆料的还要多。
纪云忍不住想冷笑,这个色厉内荏的废物。
出于人道主义,调查员当然知道这个问题会勾起受害者痛苦的回忆,但还原案情细节也是他们的工作职责之一。
于是他刻意盯着眼前的一片空地,含含糊糊地问:“他怎么欺负你的?他为什么要欺负你?”
这个问题可不是他让问的!
闻以川眉心一跳,感觉周身的温度都下降好几度。
霍起行坐在他旁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表情阴郁得像是要去杀人。
纪云不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大概率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事已至此,他剩下的武器只有一个。
纪云伸着脖子,异常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口水,单薄的肩膀抖如筛糠:“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欺负我……”
“突然有一天下午,他就把我堵在自习室里,骂我贱,骂我是小三,说我这样的低等omega生来就是被他们那种Alpha玩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字字泣血:“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我根本不认识他。”
“每次我快到发情期的时候,他都会把我拉到没人的角落,故意释放信息素诱导我发情,然后抢走我的抑制剂,再把我摁进凉水里,说让我‘冷静冷静’。”
林跃然是天生的坏种,他从小学起就是任谁见了都会头疼的那种问题学生。
从小到大,他欺负过的人太多了。
纪云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发泄的人肉沙包,看见了就会辱骂嘲讽两句,心情再差一点就揍一顿。
但他从来没有主动堵过纪云,他不屑,用林跃然自己的话说,别的软柿子他可能还会主动想着捡起来捏两下,但纪云太弱了,稍微一用劲儿就可能被捏烂,然后汁液沾他一手,恶心。
纪云说的全部是事实,但他非常巧妙地用时间差修改了林跃然的动机和行为逻辑,将他的每一次作恶都变成蓄谋。
纪云抬起手搭在自己另外一侧的肩膀上,做出一个拥抱的姿势,像是想要以此来安慰自己:“他带着别人一起欺负我,有时候也会打我,比如扇巴掌,拽头发之类的。”
他眨眨眼,眼泪顺着脸颊止不住地往下流,整个人委屈到极致:“所以我再看到那篇帖子的时候真的非常高兴,我特别希望他被抓走,永远都不要回来,这样以后就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了呜呜呜。”
牙齿被他咬得发酸,霍起行深呼吸两口,还是很难压制住体内不断翻涌的戾气。
“无耻。”
他动动唇,阴狠地吐出两个字。
闻以川也觉得有些呼吸困难,知道是一回事,但是听着受害者亲口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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